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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导致了这种结果,是阿武的受伤,还是别的……她,不知道。
她忘记了,公孙冀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她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两指挑起她的埋低的下巴,长长久久地注视着她:“看到我还活着,你,不开心么?”
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他依旧是他,与记忆深处的一角完美重叠。
“我……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如往常每一次的重逢一样,元月回应着他的凝视,而口吻却夹带着浓浓的不自然。
公孙冀看得真切,却不敢面对,更不敢深究。
她嫁了人,那人比自己更早认识她,更早赢得她的青睐,过去的他是不在意的。
不过一个卑贱如泥之人,怎么配跟他争?
而今,时过境迁,那人成了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自己则一落千丈,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反贼。
她的目光,还会为他所停留么?
——从阎王殿捡回这条命后,他日夜为这个问题苦恼着。
今日久别重逢,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她含糊的说辞,犹豫的举止,不言而喻。
“你真开心的话,怎么不回应我的拥抱?”公孙冀盯住那对儿秋水眸,逼问。
心底源源不断涌现的猜疑,他无法忽视,更无法放任。
他要问个明白。
下颌被紧紧扼住,摆明了不给元月躲闪的机会,她咬着下唇,细若蚊声:“阿武为救我受伤,家人又安危未卜。我心里一团乱,没力气想其他的了……”
在她心目中,家人永远排第一位,任何都比不上。
她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然而她自以为的真话落在公孙冀耳朵里,十足地变了味儿。
“圆圆,你真不会撒谎,”他眉眼弯弯,“你一撒谎就爱咬嘴唇,我是知道的。”
不论是阿武,亦或是家人,都是她用以掩饰变了心的借口。
果如他预料的,杜阙把她的心抢走了。
元月觉得十分冤枉,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为自己辩驳:“不,不是的。你了解我的啊,我什么时候对你扯过谎?”
公孙冀敛笑,眼波在她眉眼处流转:“从前,你会称我‘勉之哥哥’,而不是‘你’。”
她或许不知,当他半截身子埋在冰冷的河水中,只能静静等待死亡之时,是一声声“勉之哥哥”赋予他坚持下去的希望,让他有了拼尽全力找寻生机的力量。
可他千辛万苦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后,等来的是什么?
她与杜阙饮合衾酒时,他在荒野中为了一滩浑水和野兽拼杀;她赠与杜阙香囊,与之同往永定寺祈福时,他躺在血泊里看着满天的星斗感慨命运不公,悔恨识人不清。
她更不知,每日与她共枕眠之人,在他一人一剑奋力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时,命那曹姓阉人照着他的心脏给了他致命一箭。
后来,那阉人亲手将他腰间的玉佩解下来,一点一点拆下络子,随之将印有“勉之”二字的玉踩在脚底,扬长而去。
曹姓狗贼未曾料到,箭矢袭来之际,风向变了,刺入心房的箭羽恰好偏移了半寸。
因此他的气未绝,而曹狗贼的所作所为,也被他尽眼底。
他恨,恨杜阙,恨皇帝,恨大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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