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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替他夹了一只肉丸子,笑呵呵道:“我这把老骨头是懒得动了,有幸得掌柜的收留,以后还要继续麻烦掌柜的了。”
“有张伯打理客栈,我高兴还来不及。”陆见微端起茶盏,“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众人便都举杯,以茶代酒,共敬这苍茫瑞雪。
几杯热茶下肚,再吃几口菜,从里到外都是暖洋洋的。
韩啸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同这些江湖客围坐一桌,同吃一锅,甚至还抢起了菜。
冷肃的眉眼在蒸腾的热气中逐渐柔软。
他心里尚且装着一件事,待锅里的水蒸发一半,薛关河重加汤底,才斟酌开口。
“宋闲、宋福在牢中死了,我没问出幕后主使,抱歉。”
岳殊一顿,咽下嘴里的白菜,郑重道:“韩大人,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我爹去世后,江湖上没有人为山庄惨死的数十人伸张正义,这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他们。只有玄镜司竭力追查此案,这份情义我铭记于心。”
韩啸风斟了满盏:“岳少侠,韩某敬你。”
玄镜司“插手”江湖案件,江湖客一直多有不满,他们在办案时遭受嘲讽和阻挠是家常便饭,有时甚至遭遇偷袭和暗杀。
他偶尔也会质疑,玄镜司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现在明白了。
总有无助的受害者,需要有人替他们讨回公道。
阿耐不满嘀咕:“看来你们玄镜司的牢门不严实啊,牢犯轻易就叫人害了。”
韩啸风皱起眉头。
“阿耐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冬笋,多吃点。”岳殊连忙捞起笋片,放到他碗里。
阿耐:“……”
他又没说错!
“你说得没错,此事确实是玄镜司的过失。”韩啸风坦然认了。
“我就说嘛!”
“阿耐。”温著之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吃笋。”
“哦。”阿耐乖乖捧碗。
陆见微忽道:“之前听张伯提过,江湖客都不愿与玄镜司打交道,但又不敢无端招惹玄镜司,是因玄镜司指挥使武力超群,对吗?”
她语气随意,状若闲聊。
韩啸风愣了下,回道:“韩某不敢妄议指挥使。”
“怎么样才叫妄议?称赞他武功高也叫妄议?”陆见微笑道,“就是聊聊天,难不成你们指挥使就藏在桌子底下偷听?”
“噗。”薛关河没忍住。
金破霄也笑:“偷听倒不至于,不过这个指挥使挺神秘的,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只听说他在哪里办了什么案子,但从来没碰到过。”
“指挥使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是副指挥使,也很难见到他。”韩啸风压低声音。
他说这话时,眼里透着尊崇。
陆见微颔首感慨:“听说他十三岁就担任指挥使,力破采花贼案,真是少年英才。如此英杰不能见上一面,实在可惜。”
“可惜什么?”蓝铃不禁开口,“据说貌若阎罗,吓人得很,还是不见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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