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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仙朝乾丰四百二十年,十月初七,今上万寿,天成地平,诸事皆宜。
这日破晓,在寒鸦山脉一条山道上,一个胖大汉子驾着一架驴车缓缓而行。
车上冒着尖儿的整齐摆放着几背篓石炭一般的货物,边边角角还堆砌着些杂物,不大的车架被堆得满满当当。
粗看下来,像是一位此方地界乡间常见的游商。
这条山道向来崎岖难行,寒鸦山九月即飞雪,此时道中的积雪已有常人的脚踝厚,往日只有些采药人和亡命的山匪行走。
说来也怪,这时节连老练的商帮驾着骡马都走不得这里,这头拉着一车货物的老驴却如履平地。
近了一看,这头老驴一身毛发竟是灿如亮金,日头照耀之下炫光夺目,四个金黄色蹄子踏在厚雪之上,却不见沾染半点残雪泥泞。
再看这驴车上坐着的汉子,他身量不太高,看着约么六尺上下,阔面重颐,大耳朝怀,带有粗豪之气。
身处在料峭寒风、白雪皑皑的深山之中,上身却只着一件灰布短襟,露出来的两只粗壮胳膊比起白雪来还白上三分。
其身上不见什么值钱的物什。
唯一的配饰仅是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的一枚玉石扳指,灰白相间,质朴无华,腰间还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釉葫芦。
“咴儿啊”,老驴驻足停下,喘出一口白气,原来是前方垭口已被数块塌方巨石堵住,根本已无法通行。
这老驴颇通人性,还知道转过脖颈向汉子摇头示意。
这汉子却是把眉头一皱,手中的牛皮小鞭扬过头顶狠狠一抽,老驴后背上足有寸厚的白雪就“唰”得炸开。
痛得老驴惨叫连连,两支前腿一软,旋即跪在地上,双目中有泪光闪烁,看着尤为可怜。
这汉子面色铁青,心中有数:“这好吃人的祸害倒会装相。”
接着厉声一喝,“开路,走!”扬起手头小鞭儿又是一声脆响。
那老驴显然已是怕极,忙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看样子连身上的金色毫毛都痛得根根立起。
“咴儿啊”,只见站起身来的老驴浑身瞬时筋脉虬起,气胀如鼓,紧接着张开大口喷出一道筷子粗细的金光打在道前一块两丈长宽的巨石之上。
眼见巨石“轰”的一声炸开,尘烟四起,乱石飞溅。
眨眼间,这块巨石就已被老驴吐出的那道金光彻底击碎。
一击过后,老驴浑身金毛都是一黯,显然这道金光法术不是它随手就能用出来的。
“再来!”汉子眼中锐光一闪,容不得老驴讨歇,作势要抽。
老驴吓得忙又吐出三股黑风,那黑风腥臭无比,杂着阵阵阴戾之气,打着旋儿托起一块块巨石卷起扔向十数丈外的山坳之中。
法术施展之下,老驴一身金毛愈发黯淡,怕是已经伤及了本源,垭口的巨石就这么清理干净。
“莫要给道爷装什么惫懒货,你前些日子在西柳庄要娃娃吃的时候,可不是这副作态。起来,再不起来有得是鞭子吃。”
“走!”坐在车架上的汉子冷眼看着这一幕,挥鞭下去,又是几声脆响,路边积雪上溅起朵朵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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