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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林静恒顿了顿,“是啊,不小心大言不惭了。”
湛卢又问:“那么最高等级的加密内容呢?”
“那个暂时先不要向他泄露,”林静恒说,“当你评估后认为他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拒绝他的所有不利命令,并把基因比对的全部资料发给陆将军当年的旧部——你能联系到的任何人。”
“明白,”湛卢回答,“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就像您现在一样。”
林静恒:“少废话。”
陆信把湛卢留给他,是想让他成为联盟的利器,而他把湛卢留给陆必行,只是想让那个人能自私自利地好好活着。
林静恒:“我需要一支掺了强力安眠药的营养针。”
所有的对话都在精神网上,意识与精神网的交流效率比语言高得多,三言两语说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林静恒仿佛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跟陆必行说:“那个霍普倒不一定说了谎,这一队机甲都是小机甲,远看都能看出型号不太统一,跟反乌会那种重甲压阵、中型机甲列队的财大气粗不太一样,我怀疑是碰巧了。”
机械手形状的湛卢顺着机甲舱壁,移动到医疗室,取了两支营养针出来,林静恒头也不抬地一伸手,湛卢就把其中一支放在了他手上。
隔离服上有一个带自动消毒功能的营养针注射口,专门给极端情况下需要穿隔离服数十个小时的人设计的。林静恒一边轻车熟路地把营养针戳进去,一边对陆必行说:“一会有场硬仗要打,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吃东西,先补充点能量。”
这话没什么毛病,陆必行也确实有点饿,然而在接过营养针的一瞬间,他心里突然掠过一层阴影。
林静恒实在不是个温柔体贴的人,既不会照顾自己,也不会照顾别人。陆必行认为自己可能有点神经过敏,但他就是觉得这句看似自然的叮嘱很多余——依照林的性格,最多会说一句“饿了自己拿”吧?
陆必行一低头,不动声色地操作隔离服——隔离服就像个简易的随身医疗舱,有很多诸如测量体温血压之类的小功能,陆必行假装把营养针戳入消毒口,却没有往自己身上打,而是选择了隔离服的“采样分析”功能。
营养针里没有不常见的东西,采样分析很快,陆必行还没有假装打完一针,分析结果就出来了,一排营养物质中间,有一个突兀的标红小字,后面标注写着:服用或注射,将会广泛抑制神经中枢,大剂量时具有麻醉效果。
陆必行:“……”
林静恒装得真事一样:“机甲战队里肯定有通讯内网,如果我们再靠近一点,你能想办法在对方不察觉的情况下侵入他们的内网吗?”
陆必行深吸一口气,一把怒火来势汹汹,从脚下烧到了头顶,把他前胸后背都给燎着了。他是个性情温和、情绪稳定的人,偶尔起点脾气,也大抵是转头就能平息,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激烈的怒火,烧得他一时有些耳鸣。
林静恒一本正经地偏头问:“怎么,有技术性困难?”
陆必行怒极要笑,心说林将军真是个被乌兰学院耽误的“实力派”,要不是去那破白银要塞当将军,影帝大概已经拿了一打了!
他咬着牙,咬得太狠,声音几乎有些含糊不清:“我尽量试试。”
这是在机甲里,谁控制着精神网,谁就等于是机甲世界的规则制定者,乘客是无法反抗的。陆必行强行把满腔怒火团成一团,压在舌尖下,不声不响地用消毒管包起用完的营养针——针头被他一不小心掰弯了。
随即,他让隔离服降温,外力降低自己的体表温度,并偷偷使用了隔离服里储备的微量降压药,降低心率和血压——他知道湛卢可以随时扫描自己的生理反应,装睡必须得装得像一些。
然后一边想象着自己喷出一把火,把姓林的烤个外焦里嫩,一边忍气吞声地按着他的吩咐,开始入侵不远处机甲队的内网,把个人终端攥得咔咔作响。
这些混账骗子们是不是都觉得脾气好就代表好欺负?
海盗的通讯加密并不森严。
二十分钟后,陆必行捕捉到了微弱的信号。
隔离服通过耳机,像他汇报被药物降下来的血压与心率,他逼真地打了个哈欠,个人终端轻轻地响了一声,通过验证,悄然混进海盗的通讯频道。
机甲战队中每架机甲的编号与位置条分缕析。
“好了,”陆必行故意困倦似的拖着声音说,“我刚刚……哎,这个不是反乌会的标志吧?”
“是自由军团,就是你那几个学生第一次开机甲误闯的地方。”林静恒伸手撑在他的椅背上,“他们不是在域内外贩卖‘芯片毒品’,声称不参与战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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