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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牧有些不服气:“真至于这样吗。楚明姣每次来搅局是什么意思,楚家怎么大家族,不能一直将少家主之位空着吧?”
“说这些没用。”楚听晚轻轻吁出一口气:“有关楚南浔的事,她控制不住情绪,特别这几天,我们又撞她刀尖上了。”
楚言牧不死心,看了看已经走到前面的楚明姣,她手指垂着,腕骨那么细,真一折就断一样,怎么看怎么不像能扳倒看台上魁梧到有点吓人的楚行云的样子。
“说得那么严重,不靠圣蝶,她能怎么着。”他不由撇嘴。
天真的小蠢货。
明明也经常出去和一群狐朋狗友混,他怎么就能闭目塞听到这种份上,那脑子里装的到底是棉花还是稻草。
楚听晚很难以忍耐地扯了扯傀儡线。
“殿下。”有背靠楚行云这一派的长老站起来,朝楚明姣展袖施礼,言语可算客气,问得多有小心:“殿下怎么来了?”
楚明姣朝看台上一群既紧张又担忧的长老们拉出一缕笑,这笑像是刻意的,弧度从唇角上翘,衬着夸张的殷红色泽,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恶劣感:“一边坐着。”
“别多管闲事。”
那长老一噎,脸慢慢涨红,最后从鼻子里哼了声,拂袖坐回去了。
周围坐着的另几位长老悻悻摸着鼻子,也没再说什么,对此几乎习以为常。
楚明姣足尖微点,在虚空中踏着无形的阶梯一步步走上了那道巨大的台子,最后与楚行云面对面站着,两人中间离得不远,只差不多十几步的距离,她能很清楚地看到这位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弟弟鼻尖沁出的汗珠,还有他眼皮上褶皱不经然的痉挛颤动。
“还剩最后一道?”楚明姣随意地瞥了瞥台子上那道唯一存留的分身镜像,很自然地下了决定:“这个不作数了,和我打吧。”
楚行云不由皱眉:“二姐姐,这……恐怕不合族老们定下的规矩。”
“不是一直想要楚家少家主之位?”楚明姣垂下眼,踩着自己的影子,语气没什么波澜,平静地好像在和人谈论今天的天气:“赢过我,少家主之位,你拿去。”
楚行云左右为难。
他没有比楚明姣小几岁,这位说是姐姐,其实在他眼里,更是个金尊玉贵,受不得半分委屈的姑娘,和妹妹差不多呢。
当然这样可能多少有些看轻人,当年能和楚南浔,楚明姣混在一起嘻嘻哈哈打闹的,全是山海界下任掌权者这样的人物,而即便是在这样的圈子里,楚明姣依旧混得风生水起,不比楚南浔差。
这足够说明一些事情。楚明姣并不简单,可转念一想,能被神主迎娶回潮澜河的姑娘,除了天生的美貌外,自然要有点不同凡响之处。
事实上,很少有人见楚明姣出手。
即便这一年一次的九月九登天门,她每次来搞破坏,也只仅限于用圣蝶的力量偷天换地,往楚滕荣那三道分身镜像中注入如汪洋般浩瀚的灵力,让他无法再往前踏一步。
像今天这样,像是已经厌倦了这种每年一次的游戏,想要彻底做个了结的状态,楚行云第一次见。
但……如果不答应,她这搅破天也没人管的架势,连父亲都拿她没办法。
潮澜河那位,明里暗里的,给了她很多特权,听族中长老们红脖子赤眼睛总结出来的那个意思,就是楚家闹塌了都行,楚明姣反正不能出丁点事。
所以她今日终于肯松口,对他而言,其实是件好事。
反正。
怎么都比这么一年年耗下去好。
“好。”楚行云也不拖泥带水的拖沓,他整了整衣袖,调理呼吸,再把碍事的辫子重新挽上去,从袖口中反手抽出把冷光凛凛的乌骨弓,右手三根手指同时用力,将锋芒毕露的箭簇对准楚明姣眉心,郑重其事道:“刀剑无眼,若有冒犯之处,请二姐姐原谅。”
楚明姣无所谓地颔首,一个巨大的防御阵从她脚下散开,将台上与台下分开,以免后面打起来伤及无辜。
有一点楚行云说得没错,她已经厌倦这个年复一年,如小孩子般玩笑打闹的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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