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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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我睡了，有多久？”她轻声问，恍若不敢惊醒任何人般的轻柔。

&esp;&esp;他说：“没有多久。”

&esp;&esp;沉默了一会儿，华滟低声道：“说起来，有一句话我还没对你说呢。”

&esp;&esp;温齐的心重重跳动了一下：“……什么话？”

&esp;&esp;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那些“不若和离”之类的话。万一，她真的要……

&esp;&esp;他抿了抿唇，到那时，他怕是不能自控。

&esp;&esp;却见她转头，将脸庞偏向他的方向，清月冷辉淡淡洒下来，照在她秀丽小巧的脸上，如渡上一层朦胧的银纱，眉眼含笑，红唇微启，这一刻，竟如他少时误入南地，于山林旧寺中得见的观音菩萨般，圣洁而美丽。

&esp;&esp;“生时如微尘，今日共几分，千里快哉风，愿与君乐闻。”她赧然笑了笑，轻声道，“论诗才我不如你，你可别嫌弃。”

&esp;&esp;温齐听到自己恍惚的声音说：“我怎么会嫌弃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esp;&esp;“那就好。”她柔声道。

&esp;&esp;许是刚哭过一场的原因，她的声音听来并不如平常一样中气十足，是轻缈的柔和的嗓音，这般月色下，更教人觉得，此地不似人间。

&esp;&esp;因此当她提出要下山回去时，温齐心里竟有几分空落落的。

&esp;&esp;他不知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只是如来时一样，沉默地背起她，一步步踩着石阶走下去。

&esp;&esp;更深露重，他们又在山中，凉意更盛，她趴在他背上，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脖子，紧紧地贴着他，汲取一丝温暖。

&esp;&esp;“殿下，马上到了。”将至山脚，他又变成了那个在她面前拘谨不已的驸马。

&esp;&esp;华滟吸了吸鼻子，突然道：“你知道我的脚是如何伤的吗？”

&esp;&esp;他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是怎么伤的？”

&esp;&esp;她却突然俏皮一笑：“你猜！”

&esp;&esp;清脆的笑声连带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边，他似是有些痒，往旁边偏了偏脖子：“嗯……殿下骑术好，是骑马时被马镫子拉伤的吗？”

&esp;&esp;石阶到底了，隐约可见挂在马车上方的走马灯的灯光。

&esp;&esp;“不是。”她的声音严肃了起来，近得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是那个人朝我压过来时，我慌不择路要逃跑，结果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在地上伤的。”

&esp;&esp;“从那以后，我的右腿就很容易再受伤。”

&esp;&esp;温齐心里一瞬间划过亿万道念头，杂芜慌乱，他不能细思，只好如预设的动作那样，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车辕上，然后去解了系马缰，不敢抬头看她。

&esp;&esp;皇宫里，门槛都做的很高。那时她才十四岁，是了，还未完全长大，是很容易被绊倒……

&esp;&esp;“喂！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esp;&esp;她突然出声叫住他。

&esp;&esp;温齐的手一顿，绕了两圈缰绳，僵硬地坐在车前，慌乱地应答：“我……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esp;&esp;车厢里的女子一手扶上他的肩膀，艰难地挪了出来，从身后凑上来，吐息如兰：“我说，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可不能甩手就把我丢开。”

&esp;&esp;温齐怔了怔，待到他分辨出她的意思时，嘴角不受抑制地扬起，“好！”

&esp;&esp;倘若殿下不弃，我定不离！

&esp;&esp;“驾——”

&esp;&esp;马车飞驰入城，伴着星辉般的灯光，直直停在永安公主府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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