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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听话!”
&esp;&esp;程仲亭风尘仆仆地出门,池欢抱着孩子追到门外缓步台前,只瞧见车灯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esp;&esp;在门口站了许久,一回头便看见白阿姨沉默的表情。
&esp;&esp;眼里有哀伤吗?是有的。
&esp;&esp;池欢在这个家里久了,即便不是敏感的人,对很多事情也会有自己的感悟。就好像白阿姨对程建宁复杂的感情。
&esp;&esp;以前程建宁没有背叛冯玉露的时候,白阿姨敬重他。
&esp;&esp;他背叛了冯玉露,白阿姨对他只剩下失望——白阿姨在程家再怎么有地位,程仲亭再怎么尊重她,她始终也只是一个保姆。
&esp;&esp;程建宁和冯玉露感情出了问题,轮不到她进行道德审判。
&esp;&esp;但为什么她会那么失望呢?关她什么事呢?
&esp;&esp;后来池欢才知道,程建宁对白阿姨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esp;&esp;很多年前,白阿姨是很喜欢自家这个少爷的。但她懂分寸,守礼节,把那种喜欢埋得很深很深,甚至她在心里和程老夫人一起盘算着,什么样的千金才配得上程家大少爷。
&esp;&esp;很显然,白阿姨和程老夫人一样,很喜欢冯玉露。
&esp;&esp;所以冯玉露嫁进程家,给程家生了两个孩子,白阿姨就拿两个孩子当自己的儿子。
&esp;&esp;尤其是她一手抚大的程仲亭。
&esp;&esp;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所追求的生活就不同。
&esp;&esp;看着程建宁家庭幸福,程家和和睦睦,并且自己还在这个家里有一席之地,白阿姨此生知足。
&esp;&esp;所以白阿姨才会告诉池欢,程建宁背叛冯玉露,她真的很失望,白月光死了,留在心里的就只剩下蚊子血。
&esp;&esp;如今,程建宁病危,池欢能清晰看见白阿姨眼底那一抹哀伤。
&esp;&esp;“白阿姨,你是不是很难过?”池欢问她。
&esp;&esp;“没有。”
&esp;&esp;白阿姨摇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他怎么就……”
&esp;&esp;想来也是罪孽太深,哪怕是向地藏王菩萨一次次地请愿,菩萨也不愿助他渡此一劫。
&esp;&esp;白阿姨在门口站了一阵,摇摇头,默不作声地回了屋内。
&esp;&esp;小包子一对儿机灵的大眼睛看看白奶奶,又看看妈妈,虽然看不懂什么,却知道这会儿大家好像都很不开心。
&esp;&esp;胖胖的小手伸过去抱住妈妈的脖子,小脸和她贴贴,然后把妈妈整个抱住。
&esp;&esp;程仲亭一去两个小时,等小包子都睡着了,他还没来电话。
&esp;&esp;池欢坐不住了,给他打过去,他很久才接起。
&esp;&esp;听他的声音,池欢就知道事情不太好,也没直接问他,只道:“今晚回家吗?”
&esp;&esp;程仲亭嗓音沉重而沙哑,“不了。他走了,在等着办理手续。”
&esp;&esp;后来池欢一直没再讲话,紧紧地攥着手机,沉默了许久,程仲亭在那头说:“我这边还有事,你先睡,明天再打给你。”
&esp;&esp;池欢说好,嗓音带着泣音,程仲亭听出来了,但什么都没说。
&esp;&esp;池欢转身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小包子,红着眼睛极小声地说一句:“时宁,你没有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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