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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何而战（第1页）

参选者们有人欢喜，有人忧，尽显人生百态。碧水县这样的边疆县城，多得是好勇斗狠之徒，也许是落选了气没处撒，便有两名练气士当场打了起来。一时间，人流拥挤的大校场大乱起来。

只听一声大喝，祝青锋腰刀半截出鞘，凛冽的杀气连远在百步外的云凌都心头一寒，挡在战马前方的人无不凛然，纷纷避让。

祝青锋策马赶到事发地时，两人虽不再施法对攻，但仍提气对峙，边上有四五位被法术波及的伤者。祝青锋也不废话，直接拔刀，先后两声惨叫，两名练气士的防御法术完全没起到作用，就被祝青锋用刀背各拍断了一条手臂。后面赶来的亲卫将两人抓起，押往县尉衙门，至于两人谁对谁错，等这一阵忙完了慢慢审讯就是。

云凌远远看到祝青锋出手，果然是碾压练气士的实力。云凌也看过当年父亲裂岩与血爪部的筑基修士大战，单论气势与速度，祝青锋甚至超过了筑基修士。不过，这次出手祝青锋根本没有用出全力，看不出力量与筑基修士比如何，至少他随手一击，云凌自忖没有把握接住，除非能有一套亲卫队的装备。

教训了两个出头鸟后，谁也不敢在县尉的眼皮子底下乱来，大校场这边的治安一下子好了起来，就算有什么矛盾，也是相约去城中设立的擂台上比武。到第二天仙门选拔快结束了，也没再见到祝青锋出手，云凌暗自着急，等仙门选拔结束，没那么多人掩护，再想观察祝青锋很容易被发现。他一介草民，又没有能跟祝青锋搭得上话的关系，除非当了耿长明的女婿。但话又说回来，他要是愿意安安稳稳当耿长明的女婿，还用的着找祝青锋拜师吗？

六月十九的傍晚，为期三天的仙门收徒选拔结束了，三十余名少年被六家仙门选走。这个比例是非常高的，一般中原十余万人口的上县，每年也就十人左右能被选上。以往年的经验，被仙门选上的人，有三分之一能筑基成功，只不过其中大部分不会再回碧水县，或留在仙门，或定居中原，或战死沙场。筑基修士的寿命是两甲子，也就是120年，县里基本上每年会新晋一两位筑基修士，累计起来碧水县有一百多位筑基修士。如果算上二十多个部族中的七八十位蛮人筑基修士，小小的碧水县就聚集了两百位筑基修士。

随着人群的散去，云凌也在犹豫是否要撤走，正在此时，却出现了转机。原来离云凌不远处，一位因为儿子落选而失望之极的父亲唉声叹气的领着儿子回家去。这时一个长着一张大众脸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跟那位父亲蹭了一下，手上瞬间多了一个皮质的钱袋。

云凌由于不敢盯着祝青锋看，目光只能到处扫视，却正看见了这一幕。这两天大校场上确实有人的财物失窃，受害者虽然找祝青锋报了案，但大校场上人山人海，一时半会上哪去抓小偷。这是一个跟祝青锋搭上话的机会，云凌疾步上前，口中大喊抓贼，同时右手一拳照着小偷的脸砸去。那小偷也是机敏，侧身低头便躲，可惜脚下一拌，却是一条碧绿如蛇的藤蔓缠了上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云凌早有准备，右拳虚晃，踏前一步左勾拳正中那小偷。“嘭”小偷的脸瞬间扭曲变形，一颗带血的槽牙随着口水在夕阳下划出一道抛物线。

祝青锋赶来时，失主已找到自己丢失的钱袋，围观众人你一拳我一脚把那小偷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见祝青锋到来，才悻悻然住手。这案情人赃俱获，简单明了，直接由亲卫将小偷押回县衙就是。

这时，云凌忙上前对祝青锋一揖道：“小人云凌，仰慕祝大人威武，愿拜大人为师，望大人恩准。”说着也不顾旁人惊讶的眼神，直接跪地下拜。

祝青锋却毫不理会，径直拨马走人，只留给云凌一个马屁股。那匹妖马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甩马尾直接扫在了云凌脸上。

围观诸人见此纷纷对云凌指指点点，大声嘲笑。此时留在大校场上的大多是仙门选拔落选者及其亲友，见云凌当众吃瘪自然幸灾乐祸。真要是让云凌如此简单的拜师成功，他们估计心理不平衡之下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呢。

“没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祝大人收我为徒。那其他人有样学样，也来拜师，那祝大人是收还是不收？看来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去拜师。”不理周围的冷嘲热讽，云凌起身离开，直奔祝青锋的住处而去。

县尉府就在县尉衙门旁边，没等多久，祝青锋就处理完公务回府来了，身后依然跟着那一队亲卫。此时附近人还是不少，云凌犹豫了一下，没敢再冒冒失失的上前。虽然失望，但云凌也没有气馁，随便弄了点吃的填填肚子，就在县尉府外墙角下露宿。反正这时节天气炎热，一般穷人家都直接睡在屋外，只是蚊子特别烦人。云凌徒手捏死了二十多只蚊子，用灵力化出火苗将这些蚊子尸体烧成灰，在项间兽牙项链上一抹，就再也没有蚊子敢靠近云凌了。

云凌默默的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辰，碧水县在云梦泽北方，如今正是东南风的季节，因此晚上云雾颇多，只能看见一轮明月和几颗特别亮的星星。想着母亲做的饭，想着经常在天上注视着自己狩猎的那只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亮，云凌被一阵呼喝声吵醒，侧耳倾听，却是县尉府内有人在操练。县尉主管一县城防治安，那一队亲卫也是住在县尉府，里面肯定有一片操练之所。二十多名亲卫呼喝操练之声整齐划一，云凌听得也热血沸腾，恨不得加入其中。

光听显然不过瘾，云凌也没多想，直接爬上县尉府的围墙，探头向里张望。还没等看清楚，突然一阵杀意笼罩云凌全身，浑身汗毛倒树，血液仿佛都都被冻住，身体完全失去了力量，噗通从围墙上摔了下去。一道寒光袭来，云凌根本无从抵挡，脑中灵光一闪，大喊道：“师傅饶命！”

脖子一凉，冷汗涔涔冒了出来。云凌撇见脖子上架着的刀，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要是三年前，你的脑袋已经搬家了。”身后传来祝青锋低沉的声音。

云凌扯了扯嘴角，憋了半晌，才道：“多谢师傅不杀之恩。”

“我不是你师傅。”

“很快就是了，我先叫着。”听见祝青锋说话，云凌突然恢复了迷之自信。

祝青锋不咸不淡地道：“你这几天盯着我就为了拜我为师？”

“呃，您怎么知道我一直盯着？“云凌尴尬道。

“哼！你以为你装模作样的混在人群中，我就发现不了你？来，说说看，为什么想拜我为师？”

云凌挠挠头，无奈地道：”凭直觉，我觉得应该拜您为师。”

“直觉？”祝青锋看了看云凌，问道，“你有什么样的梦想呢？我别的不会，只会打打杀杀，你也想学吗？那你为何而战？”

“我的梦想就是变强！”云凌回答道。小时候有一个强大的父亲罩着，调皮捣蛋、闯祸惹事之后，他最多回家挨一顿揍。但自从父亲去世，蛮族看不惯他的汉民血统，汉民看不惯他的蛮人血统，这三年来受尽各种排挤打压，好几次差点没命。最近好不容易打服了村子里的人，但来到县城，一个酒店的采买和几个偷猎者都敢对他们栽赃嫁祸，谋财害命，说明他还不够强大，所以他梦想自己变得强大。

祝青锋笑了起来，说道：“变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天天有肉吃，不会受人欺辱，家人的生命安全有保障，可是听起来不够高大上啊！云凌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祝青锋看着云凌呆萌的样子，不由一笑，道：“我听说人若要成事，首先要明志，也就是要有梦想。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梦想究竟是什么？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说完收刀回鞘，翻身进入县尉府的围墙。

云凌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县尉府，漫无目的地在县城转了半天，直到肚子向他发出强烈的抗议。买了些吃食，祭过五脏庙，云凌决定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找人帮忙一起想想，但他在县城认识的人有限，真正脑袋好使的更是稀少。侯宏英那个家伙虽然看着聪明，实则只会出馊主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一面之缘的洛颖杰比较靠谱。

不过此时刚过午时，洛颖杰还在南启学馆上课，再说请人帮忙总得意思意思。于是，云凌直奔城外碧波河，在河里抓了两条鱼，用草绳穿着拎回县城。这一来一回差不多两个时辰，正好赶上南启学院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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