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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辰见方初阳不理自己,便识时务地没有追上去。
“在办案吧。”高雨笙走过来,小声说。
“不管他。”翟辰摆摆手,转身去后备箱里拿东西。大批的物资都在后面跟着的货车里,贵重的小东西则在高雨笙的车中。
翟辰吸了口氧,轻松抱起两台一体机电脑,仿佛提着两个纸壳子。
“哎呦哎呦,快给我一个。”郑秘书赶紧跑过来帮忙。别人没注意戴着口罩的翟辰,他可是一眼就认出来的,这是高总的挖掘机保镖小情人哥哥。
“不用,你抱不住。”翟辰瞥了一眼西装革履的郑秘书,大步越过他,把电脑放在福利院门口准备好的捐赠桌上。桌上铺着蓝色绒布,只是有些陈旧了,有些地方没了绒。
打眼望过去,这家福利院明显比中心区和新城区的那两家要破败许多。
院子不大,铁栅栏围着,地面还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缝隙里长着草。西边一个玩耍用的沙坑,沙子也不是很满;东边全是晾衣绳,有的是铁丝有的是布条。标点公司的志愿者已经在这里干了大半天了,晾衣绳上挂满了各种小孩子的衣服、鞋袜、被褥,杂草也被清理出一堆。
高雨笙站在门口,静静看着铁门上面锈迹斑斑的“高远福利院”几个字,看了很久。
“雨笙,你来看这个。”翟辰在外面不叫他小名,又怕别人认出他是见义勇为小保镖,也没喊高总。
高雨笙听到他叫自己,脸上的冷肃顿时化开,抬脚走过去。
铁栅栏外面,挂着公示牌。但凡要被领养的孩子,都要连带照片和各种信息公示,公示期过了才能办理手续。
这公示牌上的孩子,跟中心区公示牌上的差别也很大。中心区那个牌子上的孩子,基本没有大毛病,有些还挺漂亮。这家的却基本上都是歪瓜裂枣,有做过手术还是明显五官不对称的,有嘴歪眼斜智力有点问题的,还有一个标注有严重疾病的。
“这福利院之间条件有差别可以理解,孩子质量也有差别吗?”翟辰单手搭在高雨笙肩膀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嗯,条件差的福利院,被送来的孩子少,得到相对健康孩子的机会就小。”高雨笙认真给他分析了一下市场概率问题。
翟辰笑着捏捏他肩膀:“我就是随口吐槽一下,你不用回答这么认真的。”
“你问的,我都会认真回答。”高雨笙转头看他。
偏西的太阳照在那五官立体的俊脸上,落入漂亮的眼睛里泛起细碎的光。翟辰呆了一瞬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抬起一根手指挠挠脸:“咳……”
“欢迎欢迎,不好意思,刚才有孩子突然发病了,出来迎接晚了,”一名四十多岁穿着旧西装的中年男子,慌里慌张地从院子里跑出来,跟高雨笙握手,“这位就是高总吧,我是路长华,高远孤儿院的院长。”
“我看院长介绍栏里,写的不是你啊。”翟辰指着公示栏旁边的宣传栏,那里的院长照片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啊,那个是我父亲,他前几年过世了。我本来是做别的行业的,父亲不放心这个孤儿院,我就替他经营下去了。”路长华苦涩一笑,拘谨地碾了碾穿着开胶皮鞋的脚,转头叫里面的老师带孩子们出来。
现在高远福利院里,能自己走路的有十几个孩子,其余要么太小,要么有严重疾病下不了床。孩子、护工和院长,跟标点地图的员工们一起站在捐赠桌前合影。本来路院长的意思是拉个横幅写上“感谢标点地图捐赠”之类的,被高雨笙拒绝了。
“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麻烦的。”高雨笙让拉货的工人帮着把物资搬进去。
路院长很是感激,带着他们去参观。
“这里跟中心区那边,怎么差这么多?”翟辰摸摸幼儿教室里掉漆的黑板,忍不住问。
“哎,这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路长华搬了几个凳子请他们坐,“中心区那是市直属的,当然资金充裕。我们属于南城区,这个区什么样子你们也知道,更何况还是半路捡来的,根本不受重视。”
“怎么叫半路捡来的?”郑秘书好奇道
“这个孤儿院,早年是个国企办的,算是半公立半私立。后来那个企业倒闭了,就被区里收走,变成现在这个名字。”路院长拿出过去的相册给他们看。
最早这里是叫“高远孤儿院”,大门基本没变。只是以前是院墙,后来响应城市透绿,才换成了铁栅栏。路长华的父亲老院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每年都跟孩子们在大门口合影。
一年一年翻看过去,老院长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消瘦,最后一张形销骨立还是笑得一脸慈祥。
“父亲是得癌症去世的,临死还不放心,就让我接手。其实我是父亲收养的孩子,所以我也姓路,路边捡来的吗。”路长华笑着道。
这个孤儿院的孩子,除了那些本身有名有姓的,其他的都姓路。
“老先生真是个有爱心的人。”郑秘书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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