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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准哭!”
说得像他有好好讲过道理似的。
阮佩倒是没跑了,也不敢再哭,她只是红着眼问:“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景念北。陆晚让我来找你。”
“晚晚?”
听到陆晚的名字,阮佩一时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她谨慎地问:“你、你们怎么认识的?她又为什么托你来找我?”
阮佩不觉得陆晚会认识这种……嗯,大哥。
景念北窝着手点燃一支烟,想借着烟草让自己维持一种相对平稳的心情,不至于再出口吼人。他说:“我是祁陆阳的朋友。祁陆阳你认不认识,或者,陆阳?”
阮佩点头。
闻到烟味后她微微皱眉,感冒后没好完全的喉咙一痒,当场就压抑地咳了两声。咳完她又问:“晚晚找我做什么?”
景念北没回答,我行我素地继续吞云吐雾。等一支烟抽完,他再次抓住阮佩的手腕,把人往门外带:“先走,有话车上说。”
阮佩不动:“去哪儿?”
“帝都,见陆晚。”
“不行,我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阮佩本就谨小慎微惯了,这半年的颠沛流离更是将她这点特质无限放大。她仍旧不信任景念北,更不想和他说庄恪的事。只好扯了个谎,“我得先去找院长请个假。”
景念北轻蔑一笑:“你还真舍不得这地儿了?天天跟要死的人打交道,不嫌晦气?”说罢,他嫌弃地甩开阮佩的腕子。
景念北早来了,当然知道,她刚还用这双手送走了一个病小孩儿。
“这是我的工作!哪怕不理解,也请你放尊重点!”阮佩鼓起勇气反驳,显然真生气了。
她在监狱里瘦了十斤不止,出来后也没机会好好休养,还每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如今,阮佩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只剩下八十来斤体重,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偏偏,就是这个弱柳扶风蜡黄干瘪的女人,正对着景念北发火。
“工作?”景念北眉毛上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除了当护士,你有过正经工作吗?”
负责寻找阮佩的人曾跟景念北汇报,说她这大半年在台球厅当过陪打妹,也在ktv端过果盘、卖过酒,期间唯一能称得上工作的,就是在商场里给人顶班当电梯小姐。
好歹是个正规场合。
结果没干几天,阮佩就跑来了郊区,给人送终,哦不,临终关怀。
景念北说这话时没怎么经脑子,毕竟,他向来不太会顾及女人的情绪——对于这群不需要被重视也没什么大用处的对象,有什么好顾忌的?
浪费精力,不如养狗。
景念北只是在说完之后,有点担心阮佩又开始嚎,他真的很讨厌女人哭。
阮佩没哭。
她开口,语气颓然,头压得很低,盯住自己的脚尖:“你说得也没错,我现在差不多是废了,你瞧不起很正常。”
“我——”
“能不能让我和院长打个招呼,再跟你走?她是个好人,我不能不告而别。”阮佩神色平静地提条件。
微妙的,景念北觉得自己很像个坏人。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人客气地道个歉,阮佩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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