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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郡主闻言不由冷笑一声:“这话可是太子妃要你问的。”她嚣张跋扈惯了,太子尚在人世时便未曾把太子妃放在眼中,更何况是如今这么个光景。
“来时母妃倒是嘱咐过这话,只是我也牵挂小表姑,故而才有此问。”严之涣说完,那张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
晋安郡主面色微缓,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你有心了。”
严之涣咧嘴一笑:“不晓得方不方便去瞧瞧小表姑,我淘弄了一些小玩意,原就想着等小表姑回京了就送过去给她把玩。”说话间,眼睛朝着一侧珠帘的方向探了探。
“若太华能挺过这遭,我再让她当面与你道谢。”这便是回绝了严之涣。
严之涣闻言一怔,原以为白嬷嬷口中的冲撞不过是普通的冒犯,此时听晋安郡主这般说,竟似去了半条命一般,胸口一滞,只觉得心脏被人用力抓住一般难受,如何也坐不下去,忙摆手:“当不得小表姑一声谢,姑婆也莫要着急上火,小表姑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会平安无事的。”说完,又关切的询问了太华的病情,而后提出告辞。
晋安郡主自也没有多留,只吩咐了人相送,之后与温妈妈道:“太子妃这是看走了眼,错把孤狼当家犬了,瞧着吧!总有撕掉她身上一块肉的时候。”说完,露出了一抹冷笑。
温妈妈不想晋安郡主竟如此高看这位长乐郡王,便道:“奴婢眼浅,也瞧不出这位长乐郡王有什么不凡之处。”
晋安郡主笑了一声,道:“他才多大的年纪,已在京卫指挥司待了五年,那是个什么地界,这京里但凡有法子,又不想走文职的都想着法的把自家孩子弄进去,他虽是郡王,可却是那么个出身,先太子在世时对他又颇为不喜,他倒是能脱颖而出,得了指挥同知的位置。”说道这,晋安郡主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先太子的死倒是造就了他的出人头地。”
“奴婢听说长乐郡王还尚未娶亲,说起来也是弱冠之年,太子妃竟也没有为他张罗。”温妈妈说着,摇了摇头。
晋安郡主哼笑一声:“若不然怎么说太子妃是个蠢的,这样的事情你都瞧出来了,她倒是有脸视若无睹,且瞧着吧!这个长乐郡王也是个有主意的,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他也瞧不上眼,虽说子以父荣,可还有一句老话是子以母贵,他这样一个不堪的出身,若将来嫡子的生母又出身不显,他又能有什么指望。”
第5章
王勋身娇肉贵,被责令打了三十板子险些要了他小命去,他母亲陈氏更是哭天抹泪,待闻如此尚且不足矣平息卫皇后怒意,且要把还在榻上养伤的儿子送到庙中为太华祈福时,当下晕厥过去,待清醒过来,少不得又是一番抹泪揉眵,当下就要进宫求见太后娘娘。
王清蓉亦是心疼自家兄长遭此横祸,又觉得卫皇后欺人太甚,心中不免生怨:“虽说四哥鲁莽了些,可既打了三十板子还不够吗?如今还要四哥去庙里给她祈福,这也欺人太甚了些,也不怕到时候折了她的福。”
闻讯而归王大娘子闻言不由冷喝一声:“祸从口出,你以为谁都是你可以抱怨的?要我说,让四郎去庙里修身养性也是好的,免得整日在家闲着无所事事,反倒是惹出了祸端。”说道这,王大娘子秀眉一拧,声音冷了起来:“母亲也莫要在哭了,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查个清楚这局是谁做的,也好为四郎讨回一个公道。”
陈氏一怔,眼角还挂着泪珠,好半响才吱吱唔唔的说道:“哪里有什么局,不过是四郎和裴家六郎开个玩笑罢了,怎知马车里面会坐着太华县主。”
王大娘子闻言却是一声冷笑:“母亲这话出口前也不仔细斟酌一下,这话在我面前说出来尚有反悔的余地,在德宗大长公主面前说出来,可就容不得你反悔了,既你愿意让王家背这黑锅,又何苦把我叫回来。”王大娘子越说神色越是不耐,神情中隐隐透着一种厌恶,只觉得母亲实在是蠢笨不可教也,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
陈氏面色一僵,沉默了许久,才道:“四郎都遭了这样大的罪,难不成德宗大长公主还要追究?”
“母亲莫不是忘了十年前永嘉郡主的教训了?难不成四郎比永嘉郡主还要尊贵?当年太华县主不过是落水,就惹得德宗大长公主大怒,为了平息德宗大长公主的怒火,今上夺了永嘉公主的封号,出嫁前丽昭仪百般恳求,今上也不曾恢复她公主封号,前年她生女,丽昭仪想为外孙女求一个郡主封号,今上却说母尚为郡主,其女怎可越过生母,这还是今上的亲生女儿,四郎又算得了什么。”王大娘子厉声说道,见母亲似被吓住,满面慌色,才缓了声音道:“虽说咱们王家先后出了皇后与太子妃,看似尊荣,可也要看看是和谁比,说到底,咱们王家是外戚,又怎能与皇亲一争锋芒,母亲实该约束四郎的性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真等惹出天大的祸事连累了家门可就晚了。”
“大姐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只有她裴蓁出身高贵不成,咱们王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她如今不过是仗着宫里的卫皇后才敢这般跋扈,可咱们家还有姑母在呢!再不济,太后娘娘也不会瞧着她们这般张狂。”王清蓉满脸不悦的说道,什么皇亲国戚,她裴蓁又不姓严。
王大娘子嘴角衔着冷笑,一点也不留情面的斥道:“老夫人和太后娘娘虽是亲姐妹,可你别忘记了,太华县主是裴家女,论起亲疏远近来哪个更胜一筹也不用我明说了吧!”说着,眼皮一翻,又道:“你那点小心思且收收吧!别一天到晚总想和太华县主别苗头,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莫说你现在还没入太子府,便是真进了,那也得给太华县主磕头斟茶才算过了明路。”更多教训的话,王大娘子也懒得说了,她真真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母同胞,怎得她这妹妹就愚笨至此,想来也是随了她们那糊涂的娘。
王清蓉被这番话臊的满脸通红,眼含泪光,望着陈氏哽咽道:“母亲,您听听,大姐她说的是什么话。”
陈氏却是被王大娘子一番话吓住了,面露慌色,也顾不得安慰小女儿,急急的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行事?”
“不是依我的意思,是母亲您要如何?四郎再是胆大妄为也不敢当街行凶,裴莑虽是庶子,可也是出自沛国公府,这点分寸四郎还是晓得的,当时必然是有让他在意的人,这才使他失了分寸。”王大娘子沉声说道,眼睛睨着陈氏,这幅做派倒与老夫人裴氏十足的相似。
话已至此,对于陈氏而言,娘家在重要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哪里还有半分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说了个清楚,原来当时裴莑使的马车险些刮到一个小娘,那小娘却也不是旁人,正是陈氏娘家兄长的嫡女,至于她一个官家娘子怎得独自一人出现在街上,又巧遇王勋一行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王大娘子深呼一口气,外祖家这般算计,母亲竟还包庇他们,怎是一个蠢字了得。
“母亲随我去沛国公府与晋安郡主赔罪吧!”
“大姐!”王清蓉低喝一声,四哥前脚被打了板子,眼瞧着就要被父亲送进庙里,她们后脚就去沛国公府赔罪,岂不是表明了王家怕了裴家。
“你给我闭嘴,打今儿个不许出这府里一步,我会与祖母说明,什么时候太孙妃已定什么时候你才可出府。”王大娘子沉声一呵,目光冷冷的睨视着王清蓉。
王清蓉素来怕这个大姐,自是不敢多言,就连啜泣声都收敛了许多。
陈氏倒是有心为小女儿说上几句,可对上王大娘子那冷飕飕的目光后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得递给小女儿一个安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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