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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相处（第2页）

十年了，多少景色、物件都变了模样，更何况是人。路无尘性子或与当年已所有不同，但在公孙邪心中，他依旧是那个自己疼爱的小师兄、挚爱的意中人，也是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就算他表面上看起来早已不再如当年那般与自己亲近，甚至是讨厌自己、恨自己的，但公孙邪知道，那只是表面上。

公孙邪最清楚，路无尘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当年自己因为把符岚认错好几回，险些被符岚“教训”，路无尘当面笑嘻嘻，送了符岚一盆金茶花一篮桂花糕，转头就往他窗棱上涂蜂蜜，还往旁边树上挂了个马蜂窝，险些把符岚蛰成猪头。事后符岚追究，他就怪符岚把花放窗台太惹眼，更咬定是符岚把他亲手做的桂花糕扔到窗外，浪费他一番心意才招惹的马蜂。符岚打又打不过他，差点儿气成河豚。

若是路无尘真的对自己恨之入骨，莫说是如今的路无尘，便是当年那个爽朗的少年，也早把自己砍了十段八段了。

公孙邪在院子里翻晒草药，路无尘就懒懒地躺在棚下纳凉。公孙邪贴心给路无尘准备了清凉祛暑的茶水，喝完还及时给他添上，照顾得十分周到。

武林盟留下的人或许是看路无尘并不会跑，又或许是也热得受不住，没有来近处添堵，大概藏在了竹林里，远远监视着。

路无尘乐得如此。这样一来，他只需要保持一贯的大爷做派，外人听不到他两人说话，只能看见公孙邪对他卑躬屈膝地讨好，不用再做别的，就能让误会更加根深蒂固。

等公孙邪把药草翻过第四遍，看到百无聊赖的路无尘已经不知从哪里拿出个木鸟摆弄。公孙邪分明记得没见他动过，又怕自己忙活的时候错过了他起身，一时心中有些矛盾，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

“呵。”路无尘突然笑了一声，公孙邪抬头看过去，见路无尘也正在看自己。路无尘竟然注意到了自己魂不守舍的模样，公孙邪十分欣喜，立马放下草药走了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路无尘道，摆了摆手，远远看着像要赶走公孙邪的样子。

但公孙邪离得近，看得清路无尘脸上毫无不耐之色，于是顺势拖了只小板凳坐在旁边：“无尘你累不累，要不要帮你捏一捏？”

路无尘忍不住翻个白眼：“你累了？想要我给你松松筋骨？”他分明笑着说，但公孙邪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回答“是”，一定会被他满院追着打，不管是不是做给武林盟的人看。

于是公孙邪赶紧摇头：“我不累。累了在你旁边歇一会儿，看看你，就不觉得累了。”

路无尘组装木鸟的手一顿，冷哼一声道：“公孙邪，你在永生教这些年就只琢磨了这些花言巧语？”

公孙邪不再会被路无尘的冷言冷语吓到，只是依旧柔声说：“也不全是。只是看着你的时候，就想对你说好听的话。”

路无尘彻底绷不下去了，却也不理会公孙邪，而是把手上的木鸟和零件都扔在旁边案几上，一面愤愤道：“这些破东西，真是与我无缘。”口气虽是讥诮，脸上却终归带了些憾色。

公孙邪不计较路无尘的阴晴不定，只是安抚道：“你若不喜欢，不摆弄便是了。”说着要帮忙把木鸟收起来。

路无尘突然道：“公孙邪，当年你做的飞翔翼，师尊见了都赞你一句‘奇巧’。若是你当时肯多放几分心思在上面，或许早就做出了渡渊鸟，破了那永生极渊，何须像现在这般巴巴等着叶雨薇那个小丫头。”他这话听着有责怪的意思，好像在怪公孙邪不争气，耽误了武林盟攻打永生教。

公孙邪明白路无尘心中的焦急，并没有生气，反而出声安慰：“我于机关术一道其实并没有天赋。当日那飞翔翼，不过是为了讨你欢心，才绞尽脑汁又求着莫师叔帮忙才做成的。叶师妹虽说年少，但你也说过她曾被莫师叔亲口赞为机关术天才。咱们再给她些时间，相信她定能做出真正的渡渊鸟的。”

路无尘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句：“若师父还在……若师父高寿，便是不能亲自动手做渡渊鸟，也足够教导好雨丫头。可惜。”路无尘凄然一笑，没有说下去。

公孙邪见状继续宽慰他：“别太担心了无尘。叶师妹自幼聪慧非常，这些年必然已得莫师叔真传。渡渊鸟的制法虽已失传，但既然有记载，总就能复刻的。再者奇门于机关一道也颇有心得，有长尊和温门主相助，叶师妹会成功的。”

路无尘道：“但愿如此吧。”过了会儿又说，“那日我问她做得如何，她只说还差关键。想来药王谷里有两位隐退的机关术师，她以奇门少主的身份去讨教，总该有些收获。”

公孙邪点头应和：“定然会有的。”踟蹰片刻还是问，“无尘，你可有怨太原府？”莫同归制作了霹雳弹，之后舒尺用它大破西蕃。虽是保疆卫国，终归过多杀伤，也累得莫同归郁结而逝。

路无尘淡淡笑了一声道：“怨又如何。霹雳弹最初是我提出来的，我该怨我自己。”

“不能怪你！”公孙邪当即握住路无尘的手打断他，“自古战争便是白骨积山，火器不过让结局来得快些。错的是那些挑起战争的人，而不是结束战争的人。”

路无尘看着公孙邪认真的模样，心中忽然柔软了很多，抬手轻抚他的脸道：“公孙邪，你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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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甜得发齁，因为这就是一篇不正经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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